“八年相处,我不是不知道你的付出,大约是生长的环境特殊,我没有学过什么是爱,我也从来没想过,你对我的好会关乎爱情。
当初决定留下,我确确实实没有想过要与你‘两清’,除去皇上的关系,我念着的,是这些年你对我的好,我不愿意做一个只会索取的人,我想要把这些好都回报给你,让你觉得多年的付出和相处是值得的,我更是希望,我们之间的恩情,是相互的,是可以彼此放在心里一辈子的,纵然是,往后的生命里,我们再也不会相见。”
低缓如水的声音渐渐生出哽咽,司昀安静地听着这些话,看着她假装平静的脸色,眉头也深深地皱在一处。
“今晚你与我说的这些,我很诧异。
我想过一万个报答你的方式,唯独是,从未想过嫁给你。
但是,诚如我所说,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方式,那么,我们就成亲吧。
虽然我并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但是我既然答应了,就会努力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学着如何做一位国公的夫人。
也请你以后,不要再说‘两清’这样的话了。”
司幽的话震住了门外的铃铛,隔着一扇门,即便看不到她的神情,铃铛都能感觉到她从心底泛起的悲伤。
是的,哪怕她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可是她却很悲伤。
少女年纪的侍女低着头,想着那些天昊暄国的人住在国公府的日子,想起司幽在那些时日中张扬到毫不遮掩的笑脸,想起那些人离开以后,她越发安静的性子,她想,自己服侍了八年的小姐,并不是不会爱,恰恰相反的是,这是一个,太懂得爱的人,只是还未曾醒悟。
若是有一天,当她真的褪去了青涩懵懂,再看着自己枕边的司昀,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再听房中,依旧鸦雀无声。
司幽的每一个字,司昀都听得极为仔细,他不是不知道她的意思,可他却觉得这样就很好,哪怕她不爱他,哪怕她终其一生,想着的都是另一个人,但是比起失去她,这些他都愿意承受。
转身,司昀郑重地抱住了司幽,这是他这么多年,喜事第二日的司幽,难得地睡了个大懒觉。
等到她中午起床的时候,整个国公府里,都知道了她和司昀的婚事。
沉煦踩着午饭的点来找她,两人一起边吃边聊,说着司昀今日早朝都没上,起床之后一直在与他们交代操持婚礼的细则,婚期也已经定好了,就在两个月之后。
当然,这一番闲聊,多是沉煦一个人在说。
“师傅这么多年的心事总算是了了。”
含笑给司幽夹了一筷子菜,沉煦的神色温和如常:“早上师傅叫我们去书房,大家都整理好了许多事要跟师傅禀报,结果他老人家什么都不听,开头第一句话,就是让我和莫离去准备婚礼。”
眼瞧着司幽安静地吃着饭,她只顿了一顿,就继续说:“婚期是师傅亲自定的,那天正好也是你的生辰。”
手里的动作忽的停下,司幽将饭碗放回桌面,淡淡地说:“换一天吧,我不想生日那天成亲。”
沉煦不解:“这些年你从来不过生日,我还以为你不在乎这个日子。”
司幽闷闷地呼出一口气,心想沉煦没有说错,到了中原她是没有过过生日,那是因为以前在昊暄国,生日那天都是哥哥和浮绝一起陪她过的,如今没有了他们,这一天,自然就空出来了。
她不回话,沉煦便也只能点着头答应她的要求:“我一会儿去与师傅说,让他再选一个日子。”
司幽这才又端起碗,继续慢慢吃饭。
看着面前安静得不像话的人,饶是这位见过无数风浪的大师姐,也担忧到出神。
这两个月虽然见面不多,沉煦倒也听说了些她的变化。
以前的司幽,从来就不是个安静的性子,她调皮活泼,开朗张扬,然而,又时时地克制着自己,因着她特殊的养女身份,总也想着,要让自己的言行更成“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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