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o;萧见深平板道。
他此刻还在因为刚才没有直接走上前拿掉傅听欢一半的事物而生着闷气,奈何他的那张脸,高兴也看不太出,生气也看不太出……不过他向来不会为难自己,傅听欢此时已经处理完了事物,萧见深一转念又高兴起来,于是直起了身体,就示意傅听欢在另外一侧坐下。
傅听欢也自然地坐下,又指着萧见深手中的折子道:&ldo;在看一灵观?&rdo;习武之人目光敏锐之处不消细说。
萧见深点点头:&ldo;不错。
&rdo;说罢他看了看长榻上的炕桌,觉得其十分碍事,于是轻描淡写一挥袖,就将其送到了地上。
傅听欢的目光闪了闪,似乎想说话,但却并没有真正开口。
因此也没有注意到萧见深的行为。
反倒是靠近了傅听欢,头发缠着头发,衣服沾着衣服,肩膀凑着肩膀的萧见深起了谈性,指着折子上的一灵观对傅听欢说自己的来意:&ldo;武林需要整合。
&rdo;他尚且是第一次如此清楚明白地和傅听欢说这一个打算。
身为武林中能叫得出名号的一员,傅听欢静静听着。
&ldo;朕在尚未回朝的最后两年间,最激进的时候,曾想效仿始皇帝的焚书坑儒,将民间所有武学功夫统统焚毁一净……&rdo;他双目微垂,再一次回忆起了师父离开的那一天。
还是那个草堂,还是那个蒲团,还是那个坐在蒲团上的人。
天独聂齐光慈祥一如老者,但他说出的话却无分毫转圜余地,他道:&ldo;你在此向为师起誓,你将在为师死后两年,走遍天下山川河流,凭心行事。
&rdo;&ldo;徒儿起誓,徒儿在恩师死后两年间,将走遍天下山川河流,凭心行事。
&rdo;&ldo;若违此誓。
&rdo;&ldo;若违此誓。
&rdo;&ldo;叫我此生所爱者,生世坠炼狱,不得生,不得死,受尽世间应有之苦难。
&rdo;&ldo;叫我此生所爱者,生世坠炼狱,不得生,不得死,受尽世间应有之苦难。
&rdo;而后萧见深果然花了两年时间走遍这天下的山河。
见世间有欺压良善之事,见世间有坑蒙拐骗之事,见世间有深海血仇之事,见世间所有的不平之事。
他帮助了自己所有见得到的。
可惜沧海一粟,不值一哂。
他这时终于切身的明白,萧破天纵使神功盖世,形单影吊,也只能帮一个人,两个人,十个人,一百个人;萧见深纵使昏聩无为,其一个不经意的政令,也足以帮一县,一府,一郡,一天下的人。
武功有时候其实什么都不是。
他回宫,葬破日剑。
如此,万丈红尘都滚滚袭来,只可一肩担起。
一忽儿的念头转瞬即逝,萧见深再抬眼看傅听欢,便见对方眉眼一动,叫人几想上前描摹‐‐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他抬起手,细细地描了傅听欢的长眉之后,才继续往下。
&ldo;但我最后还是熄了这样的念头。
&rdo;萧见深道,&ldo;一者此事一经做出,必然在天下引动轩然大波,而此事非像土地一策般不可妥协;二者我之恩师乃武林奇人,我亦受惠于此良多,究竟于心不忍。
然则侠以武犯禁,且屡禁不止,我之治下,不容如此猖獗之辈。
&rdo;傅听欢此时方道:&ldo;你打算……以朝廷插手江湖?&rdo;&ldo;江湖总归朝廷调度。
&rdo;萧见深说得平静,他看着傅听欢,道,&ldo;我之治下,无有&lso;国中之国&rso;。
&rdo;傅听欢再一次沉默下去,他没有和萧见深谈及危楼,萧见深也并未提起。
&ldo;而这些……&rdo;萧见深的手指指在一灵观上,&ldo;全是&lso;国中之国&rso;。
&rdo;这倒还算是这一席话中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傅听欢扬扬眉:&ldo;打算对一灵观下手吗?倒正好,我与他们也有些宿怨未了。
现在也差不多是个了结的时候了。
&rdo;萧见深本来想想和傅听欢说一些有关如何处理一灵观这等大派的准备,但傅听欢此时这一句接话却叫萧见深余下的话都搁在了心间不能拿出。
他便止住了这个话题,只说:&ldo;想来也不会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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