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然后要做什么?她自然不愿跟他回去,韩王府?绝不可能!
他因为一个女人,居然连理智都没有了?那种带给自己的撼动和骇人,就像是在邹国山林,他什么都不想,就飞身抱住从马背上摔落的琥珀,双双滚下山坡。
甚至也不去思考,是否山坡之下,那就是悬崖,也可能会死,也可能就这样,毁掉他自己,也毁掉他大好前景——他想到此处,紧了紧手中的缰绳,黑眸冷沉无绪。
他不想相信,她拥有这么大的魔力,但,他无法克制自己的心。
一旦他失去所有自制,那么,无疑是在自我毁灭。
只是一时间的迷惑……即使他喜欢她,也只是暂时的。
南烈羲愣了愣,那个一闪而过的想法,像是流星一样,划过脑际,等他想要捕捉的时候,却早已消失无痕。
他——喜欢她吗?不只是因为想要占有的欲望,而是他喜欢那个丫头?!
他分明只是迷恋她的身体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他听到心里的声音,很慢很慢问了句,但这一回,在无人的安谧深夜,他却无言以对,无法回答。
喜欢这种情感,就这么复杂,这么让人无法忍耐,甚至常常偏离轨道,做出一些糊涂事来吗?明明知道不应该,没必要,甚至看不到彼此之间的未来,还是一厢情愿,还是想要出线在她的面前,即便被那种冷漠眼神相对,也不忍心看着她自寻死路?!
如果这才是喜欢,那么,他对芝容的,又是什么?他怔住了,那一刻,坐在马背上的身体变得僵硬,那身体内的灵魂,却仿佛一刻间,摔落马背,摔得粉身碎骨。
睿王府。
马蹄声,渐渐放慢,王府周遭的街巷,早已万分安谧,没有任何人走动的脚步声。
如今,已经是深夜。
马匹停留下来的时候,轩辕睿却没有急着下马,而是维持着那个姿势,端正坐在马背。
时光,缓缓流逝。
轩辕睿陷入沉思,太医说的,绝不可能错,她的脉象的确是负伤之后的混沌迷惘。
一开始也曾经有过怀疑,但因为太医的笃定,他更相信她早已失去一切回忆。
但,如果没有这么简单呢?就算她失去回忆,那也是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太医能够察觉的不过是脉象外表,却无法看穿,她当真失去回忆的话,失去的是多少?一成,还是一半?忘了多少,还记得多少?是否当真她忘记的是是轩辕睿?记得是救过她的轩辕哥哥?这些,都无从考量。
除了她自己清楚。
会不会,即便她失去一部分记忆,也并非是那一部分?说不定,她根本是记得他?!
但另外一个想法,会比这个更加残酷,说不定,她根本就没有失去记忆?!
因为这般的疑虑,在西关面对自己的父皇,他忐忑不安,即便没有表露在脸上,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想法。
他也不曾马上就跟随父皇的脚步回来,整整晚了一天才从西关赶回来。
这一天,对他而言,其实是不小的折磨和考验。
父皇的性情,他向来是清楚的。
他说出他对琥珀心动的答案,父皇绝不可能会轻易饶过那女孩。
眼看着父皇拂袖而去,他安静了整整一天。
他知道如今对琥珀的心动是真的,但他也更想要确定,这种心动是否也可以抛弃,是否也可有可无。
那一天,从清晨到夜晚,他只消一闭上眼,一停下手中的公务,就会想到她。
想到她在血泊之中抽搐挣扎,想到父皇的心狠手辣,她很难独自逃过这一关,他居然就无法继续忍耐第二日。
他甚至不想要从她这里,得到答案了,她抱着什么目的回来他的身边,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她到底是忘记了他还是记得他,他只想要她活着。
至少,无论什么原因,她还愿意来他身边,陪伴他过每一天不是吗?他们已经在一起,约莫白天的时间了,这一段时间,并不算短。
难道因为猜忌,他就要重新把琥珀推入火坑,推下地狱?生与死,就掌握在他的手掌心里面。
她若再度面临死亡,他这辈子都无法再拥有这个女子。
那种刻骨铭心的遗憾,无法抓住的遗憾,他用整整一天的感觉去想象,那一日还未到来,他已经不想亲自品尝。
他要看到她,他要听到她,他要感觉的到她,他不要她变成一抹游魂,只存在于他的记忆里面。
少女已然从半梦半醒之间,恢复了神智,她睁开眼眸,才发觉自己已经躺在轩辕睿的胸怀前,睡了一会儿。
“轩辕哥哥,你怎么了?”
他听到这个柔和娇嫩的声音的那一瞬,更确信,自己的决定没错。
喜欢一个人,可以是不计后果的。
喜欢一个人,可以是不需太多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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