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归衡,全无被人当众脱簪的难堪,扬手将头发随意地向后一拢,意态说不出的不羁。
他甚至没有争辩什么,只用那双夜雾般的眸子,讥讽地看着他们——那一瞬间归彻有种错觉,在这场对峙里,仿佛并肩而立的他们三个,才是弱者。
归德被归彻钳制无法挣脱,突然伸手指着归衡,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看,你们看他的头发,他的眼睛!
四弟你拦我做什么,我说错了吗?他本来就是个贱种啊,不配与我们兄弟平起平坐,相提并论!”
“老三!”
太子归衍也察觉出不对,叫着他的名字尽力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黎公公走到几人面前,行了礼,接着看向归德。
他的姿态很恭谨,语气却不容置疑:“三殿下。”
“皇上说,宴席还未开始,您就已经醉了,请您即刻落座休息。”
“凭什么?”
归德瞪大了眼睛,手指着一脸漠然的归衡。
“明明他才是先闹事的,他才是贱——”
“三殿下!”
黎公公抬高了声调。
直到归德不情不愿地闭上嘴,他才笑眯眯地继续说:“您说的这是哪里话。
任何一位殿下都是皇上的血脉,永远都是最为尊贵的龙裔。”
“皇上还说,若您不愿意落座,那便是醉得狠了,请直接回宫休息。”
归德脸色霎时惨白一片。
“你可快走吧。”
太子受不了了,招手让归德的内侍过来,“扶你家殿下去坐好。
快点!”
归彻在他耳边低语一句“父皇那里,我们会为你说和”
,便无视归德恳求的眼神,眼睁睁看着他被人连推带劝地带走。
……一场闹剧好不容易收场,宴会如期举行。
像是为了掩盖什么,丝竹之声愈大,连舞女跳得比早上要卖力。
皎皎的注意力却无法再被歌舞吸引,她牢牢注视着归衡下去更衣,重新束发返回宴会的全过程,当看到他被叫去皇帝身边时,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暴君就是暴君,未完成态就这么能搞事,以后可怎么好哦。
归衡低着头听皇帝说些什么,皎皎就食不知味,手在桌下紧紧攥着裙摆,恨不得自己有顺风耳。
好在恒帝的表情看着并不像是生气,归衡则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只是,怎么说了这样久呢?杜姑姑见皎皎盘中的燕窝鸭条都已经凉了她都还没动筷,心中一叹,低声说:“公主不必着急。
依奴婢看,皇上非但没有生五殿下的气,反而还有几分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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