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心中的犹豫和矛盾，似乎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这种被注视内心的感觉，江谙其实不太喜欢。
偏偏对方的攻势又大多怀柔为主，让江谙即使明知对方的伎俩，内心也并不是那么坚决地想……拒绝。
所以他一时无话，不知道该回应什么，但这反而就是虞泊秋想要的结果，所以眼中又多了些笑意。
“我来得匆忙，酒店的房间已经订满了……今晚，我可以在你这里睡吗？”
虞泊秋轻声道。
贪心的渔夫非常善于得寸进尺。
江谙望着他，对于对方这样的行为却没觉得讨厌。
他没有开口，安静的氛围中，两方悄然对峙。
最终，虞泊秋选择妥协：“我睡沙发就可以。”
“……不用睡沙发。”
江谙站起身，将吉他放回墙角。
转回身，见到虞泊秋眉眼间扬起的笑意，又道：“这里有客房。”
虞泊秋神色微顿：“……好。”
他也起身，跟着江谙回到之前喝茶的地方。
时间不早了，江谙重新走到浴室前，说要继续洗澡。
虞泊秋点头表示知道了，一个人在客厅茫然转了一圈，片刻后又回过味来，有些懊恼地捶了捶桌。
“当初应该订小一点的房间……”
……
虞泊秋洗好澡的时候，江谙早就回自己房间睡了。
他这回来得匆忙，只带了人、手机和钥匙，此时身上穿着的是江谙给他的睡衣。
对方把睡衣递给他的时候，特意解释了一句：“衣服洗过，但是没穿过，你可以放心穿。”
态度自然而克制，像是一个小时前，他好不容易迈出的一步，从未发生过一样。
浴室里，虞泊秋吹完头发，看向镜中的自己。
为了能有更好的面貌出现在江谙面前，这段时间他虽然在公事上忙得昏天黑地，但一直保证每天有六小时的睡眠时间。
有时候即使是凑合吃两口饭，也要挤出时间去休息。
所以洗完澡后，他本就白皙的肤色微微透出健康的红润，加上刻意锻炼和食疗后，身上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瘦得吓人，整个人的魅力比之前提升了至少一个层级。
然而
，今天他靠近时，江谙微皱的眉头依然被他捕捉到。
虞泊秋下意识就觉得，那是因为他还没有足够好，所以在和江谙成为更亲密的关系的道路上，他依然被拒绝前进。
之前他心中隐隐感觉到，对方对他的态度有着不同于对待他人的亲近与纵容。
可这就像薛定谔的猫，谁也不知道，这份纵容会不会延续到那一刻。
他当时以“你不用给我答复”
，提前阻止了江谙说出直白的回答，因为哪怕心中饱含着希望，却还是想为自己保留一些余地。
他怕错失继续陪伴在江谙身边的机会。
身为局中人，他仍然难免患得患失。
可是……还是会不甘心。
尤其是江谙暧昧的态度，让他的直觉躁动难耐，他潜意识里知道，这是可以继续前进的信号。
伫立在原地良久，虞泊秋看到镜中人的眼神愈发坚定。
既然第一步已经迈出，又怎么能因为心中的忐忑而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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