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不用管我,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rdo;陆遇止也怕两老久等,便没再说什么,转身没入人群中。
张敏行背手站在角落,视线却一直紧紧跟随着侄子的身影,看见他走到对面,站在一对夫妇面前,他的目光像一张巨大而密实的网,覆盖在那妇人周身。
那女子穿着一身优雅的旗袍,搭着披肩,正是她年轻时最喜欢的月牙色……得逢故人,张敏行看得眼眶发热,又不想分心去拭泪,可又恼它们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素心,二十余年不曾见了。
可那女子笑意盈盈地转过身来,眼中映入的却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张敏行惊得脑中一片空白。
他大概真老了吧,曾经相许说过烧成灰烬都能认出你的话语,如今变成一把把讨债的尖刀,刺得他的心千疮百孔。
张敏行仓惶离场,面色像那苍白的灯光。
路上,他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敏行,一辈子有多长?从你不爱我那天起,便是尽头。
素心,你声声说恨我入骨,我如今到底知晓你这恨有多重,张敏行此生只盼与你白头,可终究不曾得偿所愿,我的至亲骨血……知道有她这样一个人时,她叫着另一个男人爸爸。
一方浓墨肆意泼洒,那冰冷的地板贪婪地吮吸着,像要吸尽它的灵魂化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窗脚处站着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他目光空洞地仰望着天边那一弯清冷的月,连须发都仿佛染了一层银光,窗子没关,寒风呼呼地鼓进来,钻进他宽大的衣襟……张敏行感受不到任何的冷意,他全身被一种深深的疲惫感占据,别人眼中光鲜亮丽的人生,他此刻只想用力将它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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