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医院消毒药水的味道太过熟悉,抑或是咋一睁眼时满目白色的刺激,林笑入睡,整个世界又化成了无尽地白色,没有形状,没有边际。
可是下一秒,整个视野一变,成了医院病房,林笑躺在偌大的手术台上,无影灯照射地让她睁不开眼睛,这一刻,冰冷的手术刀划过皮肤的感觉竟如此逼真,林笑想挣扎,想呐喊,可是都无济于事。
几乎在林笑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去时,突然眼前的视野再次转变!
一群人冲进房间,而自己像是一个畏惧的小兽一般,蜷缩在墙角,可是闪光灯不听,还有许多人拿着话筒说着什么,抑或是问自己什么,可是林笑一概听不见,她这么一只退,退,一直退到一道冰冷的玻璃墙,本以为安全,却发现,是王芳若!
林笑就看着王芳若在玻璃窗外骂着,怒吼着,面目狰狞,可是同样的,自己什么都听不到,像是进入一个封闭的、真空的世界,没了声音,没了喧嚣……再次醒来,林笑已经惊得一身汗,加上身上还穿着毛衣,黏腻腻的,格外难受,而且此时的林笑也是不敢再睡了,坚持着,林笑办理了出院手续,拖着异常沉重的身体回到了出租屋,回到了蜗牛的壳中。
因为病的原因,林笑和微笑餐厅那里请了两天病假。
两天后,林笑身体确实已然恢复的差不多了。
在这两天里,ann一直有过来看林笑,像是一个大姐姐一样,倒是何诗文,是昨天晚上才出现的,随了国情给林笑买了几个苹果,说是祝福平安之意。
何诗文一来是看望林笑,二来也是来说声抱歉,说自己那天不在屋里,不然也能和那洋妞搭把手了!
林笑笑着说现在已经没事了,却是没有拆穿,其实那天何诗文一直都在房内,和她的男友在一起,之所以不出现只是怕要垫自己的医药费吧。
要说,此时的林笑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天真苛刻的小女孩的,曾经她的世界被雷牧天保护地太好,她生活的世界从来没有黑暗,有的永远都是温暖和美好。
所以,她才会那般吹毛求疵,因为一个善意的谎言,推开了曾经以为会是永远的怀抱。
人总是失去后才知道珍惜,林笑觉得是真理!
可是如今的林笑有惋惜,亦有怨恨。
若不是雷牧天从小将她护在天堂,她又如何在一夕之间体会从天堂跌落地狱的苦处?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她从冰冷的手术台上苏醒,身上的麻醉还未全退,一个高壮的护士便急急进来,解开她手脚的束缚,几乎是将她拎到了旁边。
正欲将她从小门推出去,这是,一大群人冲破防守涌进了手术室。
他们举着相机,镁光灯不停,对着她闪啊闪,那时候她才从手术台上下来,连衣服都没穿,就这么赤身地暴露在了众人面前,有人拍,有人问,可就在他们将话筒的方向转向自己时,林笑就好像和他们分割成了两个世界,林笑的四周格外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听不到,林笑就那么迷惘地看着眼前众人。
最后还是警察到来,才带走了林笑。
在警局,林笑记得一个琼斯的女警官,是她帮她买了衣服,是她为她披上了厚厚的警用棉衣,才让她微微有些温暖。
之后,她一直呆在警局的等候室。
可是每每警察们找林笑做笔录,林笑就又会出现那样的场景,什么都听不见……整个警局唯一能跟林笑交流恐怕就是那个叫琼斯的女警官了,她也是最好的,从来不问林笑关于手术前的事情,也不问她关于她父亲林冼德的事情。
她最经常问林笑事情只有,冷吗,饿吗。
那段时间,林笑就像一个小尾巴,哪里也不去,什么也不听,就那么跟着琼斯,她到哪,林笑跟到哪。
有一天,琼斯出警无法,还是只能将林笑留在了警局,而就是那一天,王芳若来到了警局,她指着林笑的鼻子便骂,骂出的话和她在医院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在两个警员将她架住之后,她依旧不停地骂着。
可是林笑什么都听不见,唯一能感应的便是她频率极快的双唇。
那天之后,林笑对琼斯的依赖更加严重,甚至已经开始直接搬入琼斯的家里,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概一个月,林笑才从那种是不是“真空”
的状态中缓过来,也终于明白,这一个月,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而这期间,琼斯带她看过不少医生,后来得出的结论便是心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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