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他们现在的情况实在是难以负担;放弃,实在是舍不得这个近乎于奇迹般出现在他们生活中的孩子。
这样一日日拖下来,就在他们下定决心要放弃这个孩子的时候,却被大夫告知已经过了堕胎的时机,这个孩子只能生下。
夫妻俩原本就对放弃这个孩子诸多不舍,毕竟长子体弱,能否平安成活尚未可知,次子一旦出生,对他们来说到底是个慰藉。
就这样,数月后邑修澜有了个弟弟,是个活泼健康的孩子。
从那天起,父母的关心逐渐有了偏差,幼子本就惹怜,更何况比起他这个病痨子来说,健康的弟弟才真正是父母以后的希望。
然而新生命降临的喜悦并没维持多久,没落的家庭要养育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还是烧钱的无底洞,这个家庭越来越不堪重负。
父母看着他的目光逐渐由哀愁变得歉然,在一次发病过后的夜晚,邑修澜清楚的听到了夫妻二人商议着要将他送到亲戚家的打算。
即使是如今,邑修澜每每想起那个夜晚,都会忍不住讽刺的勾起唇角。
一个会拖垮家庭的病痨子,会有什么人肯要呢?甚至连卖身为奴的资格都没有。
更何况他的病不常见,乡野村夫多半不曾听说过,只怕还担忧着他身上的疾病会传染吧!
躲避尚且来不急,又怎么会巴巴的凑上来?
所以那日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始终不曾有人肯收养邑修澜。
缓步走到破庙前,邑修澜站在街道上望着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那里已经成了新一批叫花子聚居之所,从他此时所站的地方望去,破庙的烂墙一如当年摇摇欲坠,上面缺砖少瓦,甚至还能透过那些破洞看到木瓦堆砌的简易灶台。
那时他被放弃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住在这里,直到被慕容莎带了出去。
是的,被放弃。
找不到人收养,家庭的情况更是每况愈下,年幼的弟弟因为营养不良面黄肌瘦,每日嚎哭不止。
这种情况下,父母终于咬牙,将他远远带离了家庭,送到了这座庆山镇内,并给他买了几日的干粮,托词让他在此等待,而后一去不回。
其实早在父亲给他买了平日舍不得买的白面馒头时,早慧的邑修澜就已经隐约有了猜想。
他只是不愿去相信,也不愿去深究。
可惜事实证实了他的猜想,父母的一去不回已经足以让他明白,自己这个不健全的孩子,彻底被家庭放弃了。
那几个白面馒头最终没能给他果腹,在他抱着馒头一个人蜷缩在街角等待父母归来的时候,几个乞丐便趁着天黑仗着身强抢了馒头走了,还骂骂咧咧的踹了他两脚。
他现在都已经记不清当初他是怎么爬到了城外,并在这间破庙中昏过去,只记得再度醒来之后,他就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丐,再不复过去时光。
此时破庙中还窝着两个乞丐,听到脚步声后便惊醒了望向他。
天色才亮,还不到他们平日外出乞讨的时间,他们实在是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只能战战兢兢的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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