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仪不敢离得太远,细窄的一条门缝,头一次让她觉得这间房子隔音做得太好,好到让她对自己接下来的命途毫无准备。
***
孟鹤鸣侧身,将男生让了进来。
这间房不会有其他人造访,于是除了央仪和他,鞋柜里只备了几双一次性拖鞋。
白色的绒布面,与孟鹤鸣脚上那双考究的皮面相比,那么突兀,那么格格不入。
路周没作声,穿进拖鞋,视线在玄关处摆放的女士高跟鞋和与它齐头并进的另一双男士皮鞋上停留一秒,面无表情地跨了进来。
他当然知道牛皮袋里是什么东西。
在这种顶奢富人区工作,每个人都在察言观色的同时学会了不多看不多问不多说。
管家打电话到店里说送两盒套时的刻板语气似乎还在耳边,这会儿他已经进到客户家里,不凑巧地面对上他这位名义上的哥哥。
和他的女朋友。
孟总。
哦,原来他就是孟总,孟鹤鸣。
路周在沙发坐下,一言不发。
他闻到了空气中隐隐飘来的鲜香味,他知道在他到来之前,他们或许正温情地共享宵夜。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宵夜之前,海鲜粥的香味覆盖的,已经有了一份难以言说。
他坐在这,只能凭借自己丰富的想象力猜测——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出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路周安静地垂下眼,指甲掐进掌心。
“考虑的怎么样了?”
孟鹤鸣在他对面坐下,双腿交叠,即便一身居家服,也充满了上位者的姿态。
他谈话向来直入要害。
不会假模假样地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怎么会在楼下便利店兼职这样的话来,因为这些要么心知肚明,要么与正题无关。
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琐碎上很不值。
路周沉默不语。
他想起这段时间来唯一考虑起那份合同是被按在桌面上,差点没了手指的那次。
后来呢?
得过且过的时候他便拒绝去思考这件事。
过去二十几年的生活在孟鹤鸣这样的人眼里或许如同蝼蚁,毫无意义。
但对他来说,对他活生生的那么一个人来说,每一天确实很烂,可它不是没有价值。
他习惯了云州的天气,习惯了家乡话,习惯了从小会打他骂他凶他的家人,也习惯了夏天放在枕边甜丝丝的瓜,冬天塞满了棉花的袄。
但是他不习惯突然多出一个位高权重的哥哥,和一个殷实但深不可测的家庭。
谁能那么短时间和过去完成分割?
他做不到。
路周忽然想起云州家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