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方锐能想到这几日来去不太平,吴羽策怎么可能想不到。
只怕是他早已以此为借口,说线报称鬼泣在返程路上遇害身亡,既可以把李轩干干净净的从这堆事情里摘了出去,又能够把他的家人护的安安稳稳的——没准还能因为他‘牺牲’而获得更好的补偿。
他越想越是心惊,急不可耐的夺门而出,随手拦了黄包车便往永和楼赶去,却不料到了目的点,昔日里风光亮丽的戏台子只拆的剩下了个空架子,只余下那楼门口看门迎客的小厮仍在。
“这戏班子怎么了?人都去哪了?”
李轩此时也顾不上什么风度,只抓着人衣服前襟噼里啪啦的就问出口来。
那年轻的男孩子被他吓了一跳,好一阵才看清楚来人是谁,“李大少啊。
唉您有阵子不来了不知道,就不久前,大概八九天吧,这戏楼的老板说这儿也要不太平了,整个班子都准备迁到台湾去,所以这几日就忙着收拾家伙,喏,你看这戏台都拆没了不是。”
“那吴羽策,吴老板呢?”
李轩越是听,心便越往下沉,红着眼睛憋出了一句话来。
“吴老板?”
年轻人一愣,说,“唉这吴老板也是奇怪的,原本说好了不去的,都说以后不跟戏班子唱了,想换个营生,不知道为什么昨儿个晚上去找了班主,又说是要跟着走了。
这好像,就是今天下午的船吧。”
李轩手一抖,慢慢松开了紧紧攥着衣领的手,只单手捂着眼睛,自嘲地笑了起来。
他应该猜到的,他明明猜到的,那封电报——
今天下午的船,今天下午的船……他狠狠擦了擦眼睛,甚至都来不及整理他方才因为跑下车而歪了的帽子,也来不及再等着拦一辆黄包车,迈开腿就往码头方向跑去。
这地方离码头并不远,他赶得上的,一定赶得上的——
此时此刻,吴羽策正踏上离开大陆的轮船。
船的舷梯很长很高,他一个恍惚,竟有种在攀天梯的错觉。
然而这路终究是要走到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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