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气成那个样子,一定不会来看的。
日头盛得人心慌,斑斑锈迹的铁柱都能被照得反光,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心里想的是高中老师说过金属导热性极好,不知道他和那一圈围栏谁的体温被晒得更高一些。
梁川两脚踩在围栏的倒数第二层横杠上,双臂圈住两根立柱,两手绕过它们再在胸前交叠在一起,以此来保持平衡。
明明我们才是被圈在学校里的人,他那副姿态却像极了一个小囚犯。
真是个傻子,我要是第一次报道那天让他陪我去了,他就会知道,大学和高中不一样,不会限制外来人员出入,他不用为了看我一眼练出如此十八般武艺。
奖终于颁完了,台下又是一波涨潮退潮似的机械性鼓掌,我把眼睛半合到一个刚好能看清远方虚影的程度。
隔了一场晨光百里人海,梁川正拿胳膊夹住那两根柱子空出手来悄悄鼓掌,暗自赠了我满眼热望。
梁川从厨房忙活完出来时我正睡得酣甜,隐约感觉身边有人躺下替我盖上被子,便趁着半分转瞬的清醒顺杆爬地转身钻进了他怀里。
“等了多久?”
“什么?”
“军训结束颁奖礼那天,你一个人扒着栏杆等了多久?”
梁川一下子噤声,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天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
又过大半晌,我差点笃定梁川今晚要装死到底不承认的时候,他回答了我。
“不知道。”
他说,“也就几个小时吧。
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点到你的名字,所以早晨出了门就在那里等着,结果谁能想到你是压轴的。”
我笑了笑,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个人,把你当成执念,只为守在无人之处看你一眼,心甘情愿跋涉数丈,然后从朝露未竭等到火伞高张。
时隔多年我早忘了关于那场颁奖礼的所有细节,只记得它属于十八岁的初秋,那天日光强烈,连心跳都是滚烫的。
第20章
年后的那个暑假,安凉回国了。
我已经许久没有关注过他的消息,这件事还是从学院老师的课上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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