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以前,她对他说,孟老师的平安扣,是父亲留给她的,最后的东西。
“但是,谢长昼。”
她半跪在轮椅前,拥抱他,留恋他的体温,仍然轻声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谢长昼身形微僵,猛地转头看她。
有些难以置信,但如今的场面,似乎又在预料之中。
他早知道,两人迟早要告别。
“你回香港做手术,我留在美国,好好读书。”
他的身体,不可以再拖下去。
他必须做手术,但是在文璟的说法中,他很不情愿。
“我已经不是不能保护自己的孟朝夕了,你不用时时刻刻陪着我,我可以过好我的人生。”
孟昭红着眼眶,像过去十年,无数个昼夜,伏在他膝前,抬头看他。
她的眼睛明亮如星辰。
“如果一年之后,你仍然想跟我在一起,无论多远,我一定去见你。”
孟昭吸吸鼻子,笑笑,朝他伸出小指,“戒指我先帮你保存啦,如果你以后有了别的赠送对象,我就还给你;如果没有,我就自己留着——跟你拉钩。”
夜风冰凉,谢长昼长久地,静默地,望着她。
那个盛夏光影里,尾巴一样,穿着海蓝色蓬蓬裙追在他身后的小姑娘,终于也长大了。
终于也跟他,走到了分别时。
很久,他哑声:“一年之后,我来见你。
你在美国等我,不要乱跑,不要跟别人在一起。”
孟昭专注地望着他,许诺似的,轻声说:“我在千寻之下等你。”
谢长昼心头一震。
几乎情难自禁地,他握起她的手,低头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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