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里的伞收了起来,盯着霍桑说:“后来霍家军铩羽而归,册封将门,我沈家残兵被困在不归岭十年,为万人唾骂。”
霍桑目露复杂之色,没有应答。
林一青愣愣道:“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沈倦书说:“拿回我名字的时候。”
他抚了抚手里的白伞,说:“我并非什么都不记得,只是这些年浑浑噩噩,记忆也断断续续,拼凑不成。
我死后,魂魄附在这把白玉伞之中,而当年帮我聚魂之人,唯独没有把我变成僵尸。”
沈倦书轻描淡写地朝林一青的腰上看了一眼,说:“那个人也有这样一把刀,一把百辟刀。”
林一青下意识否决道:“不可能!”
沈倦书继续说:“他姓林,名佑昌,你应该称他一声祖师爷。”
林一青脚底一虚,险些跌倒,霍桑伸手扶住她,沉声说:“先听他把话说完。”
沈倦书说:“严予章以林佑昌观下所有弟子的性命为注,要挟林佑昌为他办事。
我沈家军被骗入不归岭后,以乱党之名被除,尸身堆砌如山,死后被炼成僵尸。
不归岭村民受严予章蛊惑,当夜所有村民聚集在祭坛,随后,他们便将已经变成僵尸的沈家军全部放了出来。”
“从此,不归岭成了人间炼狱,无人胆敢踏足,这个秘密也被掩埋至今。
林佑昌大抵是于心不忍,将我的尸身藏在枫叶溪谷的石床之下,把我的魂魄聚在白玉伞中,我记忆受损,便在这山岭浑浑噩噩度过十年,直到那天遇见了你,和你的刀。”
林一青忽然想起谭如玉所说的那个人,她说那人预言将来她会来这里,恐怕不是祖师爷未卜先知猜到林一青会来此,而是那把百辟刀,它相当于就是林佑昌的信物。
林一青在徒孙辈□□夫平平,道行也不算最好,唯独被师父林九徽夸过内心赤诚,做事不计后果,所以才把百辟刀交给了她。
原来一开始沈倦书就认出了她的百辟刀,他知道她必然与林佑昌有关,便多次出手相救,却又一步步利用她揭开自己的身世。
可笑她还信誓旦旦地答应他要帮他找出真相,都打算做这赔命的买卖了,到头来却是一场独角戏。
还有她信奉了半辈子的道,喊了半辈子的祖师爷令,都是基于她对林佑昌的崇敬,她印象中慈眉善目的祖师爷,怎么会做出这等违背人伦之事?
一时间,林一青思绪万千,冰冷、伤痛和内心的震撼全都一拥而上,她浑身疲软,又头昏脑涨,霍桑单手抱住她,一捧她的脸,竟是一愣。
林一青满脸是泪,她自己却毫无知觉,眼眶里的泪水像是怎么也流不尽一般,悄无声息地不停往外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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