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尕张侧目瞥了一眼,嚯,她倒是稳如泰山。
“你这妮子胆也忒大了,才出来几天呀,还想再进去?”
他压低声音数落道,“找我引荐盗墓贼,亏你想得出来,我怎么可能认识土耗子!”
“鬼市的东西向来不干净……”
林寻白含蓄地说,“总有土耗子来销赃吧?”
对此,尕张不能否认。
可他是个正经人,向来是卖赝不卖赃的!
“反正我没那么野的路子。”
他再次坚定回绝。
萧侃手臂一弯,没大没小地搭上尕张的肩膀。
“尕叔,张阳抓我,肯定是抓错人的。
一旦案子真相大白,我随时可以起诉他们拘留我、恐吓我,对我造成了极大的精神损伤,导致我失眠、多梦,还心悸……”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萧侃扬起嘴角,笑得十分坦然。
尕张的口气瞬间软了几分,“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有些事可以灰,但不能黑。
咱们在鬼市混饭是打擦边球,可球飞过头,往黑处去,就是麻烦事了。”
“你放心,我找他们问几句话而已。”
“不是要入伙?”
尕张再三确认。
萧侃嫌弃地啧啧嘴,“干那行太脏,我才不去。”
尕张松下一口气,把林寻白手里的烟抽了过来,“老实说,我现在是真不认识土耗子,不过……”
他以前是认识的。
那还是他和林寻白差不多年纪的时候,有一年深秋,鬼市来了个十四五岁的小娃蛋,穿着一件破得掉絮的旧袄子,鬼鬼祟祟来卖东西,说是从地底下挖出来的。
尕张看了一眼,是个豁口的白瓷碗,清末民初的,不值几个钱,卖也卖不掉。
于是,那小娃两天都没吃上一口热饭,就靠怀里揣的三个黄馍充饥。
尕张瞧他可怜,给他买了一碗热面。
吃面时,小娃告诉尕张,自己是打甘南来的,姓吴,单名一个鼎字,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还有三个姐姐。
去年冬天,他爹在外打工意外死了,工头不肯赔钱,宁愿去蹲号子。
他娘身体不好,一直卧病在床,三个姐姐嫁出去两个还剩一个,姐弟俩商量后决定,姐姐在家照顾他娘,他跟着同村人去山里支锅。
支锅是陕甘一带对盗墓的俗称。
因为他年纪小、个头小,每每都让他打头阵。
然而最后分给他的,全是些破烂玩意。
他听人讲,敦煌有个莫高窟,常有老外来参观,老外有钱,爱买旧东西,所以偷偷扒火车来鬼市卖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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