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霁长眉一挑:“愿闻其详?”
那人故作叹息:“《四分》有定,不得度负债人出家,然你南宫霁,在这世间负了多少人情债,自是心知肚明;再则,汝乃王臣,度之越法;三则,僧者,人天师范也,常侍佛侧,必四肢健全,五官端正,若你剃度。
。
。”
稍一顿,乃作忧色状,“则佛祖从此不能睥睨耳!”
言方落,却闻那人勾唇一声冷笑:“既如此,此事,便过后再言罢!
倒是当下,臣有几选由陛下,其一,这等热天,书案清凉不消说,可惜硬些,且还待收拾;其二,那侧的坐榻,狭促些却还清爽;其三,御榻自是软香,只是帐中闷热。
陛下看,如何选?”
这般大热天,听罢此言,越凌却犹觉后背一凉!
只嘴上尚不甘示弱:“登徒子如何入得佛门?”
话音未落,却觉身子一轻,竟已教他一把揽起:“佛祖有言,吾既余孽债在世间,便须遁回红尘,清偿此债再言!”
候在殿外的裴元适有些纳闷,今晚官家宣召南宫霁,应是为言赐婚,思来本是三言两语之事,却缘何闭门秘议这许久?难道,南宫世子还敢抗旨?只是无论实情如何,到底也轮不到自己这一介内臣置喙!
愁只愁,晚膳已传来好一阵,这般搁着,怕该凉了。
入夜,断续的蝉声偶现。
殿内回荡着丝丝撩人气息,愈发觉热。
南宫霁理了理衣襟,起身推开后窗,一轮皓月正挂半天。
微风徐入,虽卷不走全部暑气,到底带来些清凉。
榻上人缓缓睁眼,看去还有些迷蒙。
天热,又许久未历此,他着实有些辛苦。
南宫霁回身将人扶起揽于怀中,与他揉捏着腰背,一面下颌轻蹭他光腻的额头---静处相偎,无言亦好。
良久,但见怀中人轻侧过头,面色微红:“你若不欲再娶,这孤家寡人,吾与你一道做下去,倒也使得!”
南宫霁一笑,执过他手:“你我但自为伴,自也无须再称甚孤家寡人!”
夜深,暑气消散了些,南宫霁欲踏一踏月色,乃吩咐车马先行。
待到惟剩他主仆二人时,乃道:“早前走得急,还未问你,那颜三郎说改日登门拜访,你为何在旁打断,是不欲我应之?”
令其无奈:“然郎君终还是应了!”
南宫霁道:“究竟有何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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