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远求教道:“什么?”
苏乔回答:“陆明远的女朋友啊。”
她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微微提高嗓音,强调道:“最好能让你的熟人都知道。”
陆明远纹丝不动地静坐了一会儿,因为苏乔的话出乎他的意料。
他还没有考虑到下一步。
他攥着她的手,掌心温暖而炽热,但他的态度无关痛痒:“这不是什么难事。
我认识的人不多。”
从某种角度上看,他答应得极其爽快。
苏乔一怔,莫名心热。
这一顿早饭注定非比寻常,暗流汹涌。
陆沉和周扬到了八点才出现。
周扬今日约见了客户,临近餐厅还在打电话,他提防着苏乔,措辞模棱两可:“您要的货到了,今儿个就能送。
您那儿方便吗?”
什么货,几点送,他都没说。
苏乔依然充满兴致地旁听。
她和陆明远坐在一块儿,对面是陆沉和周扬。
周茜萍闷闷不乐,独自一人坐在拐角,叉子插入菠萝时,发出“砰咚”
的撞击声。
陆沉看在眼里,却没点破。
饭后,他故意绕开苏乔,带着自己的儿子,去了密闭的书房。
书房位于门廊的最远处。
装修风格十分特殊,模仿了陆沉在国内的家。
陆明远在那个家待到几岁,他记不清了。
但是踏足书房之后,他仍有一种熟悉感,尤其当父亲推开一把藤椅,施施然落座,手指点在胡桃木的书桌上,无声地敲了两三下。
墙上挂了一副字画,写的是——“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陆沉很喜欢这句名言。
明志、致远,这两个词,也是他给儿子取名的来源。
他道:“明远,有些话,爸爸不得不摊开和你讲。”
陆明远昨晚听了苏乔的坦白,今早又等来了父亲的剖析。
他倒是平静,顺应道:“正巧,我也有一些话,准备摊开讲。
您是父亲,您先开始。”
他把先发制人的机会让给了陆沉。
陆沉却笑道:“我这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孩子。
一对父子谈话,不该像咱们这样客气生疏。”
他穿着深灰色西装,坐在那把藤椅上,目不转睛,底气充足,宛如一位慈父。
晨光穿透了彩绘窗户,分散成五样十色,陆明远站在一旁,刚好被勾勒出金边。
陆沉看着他,就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儿子,爸爸想告诉你,苏乔那个丫头,最多的就是心眼,”
陆沉单刀直入,尽量随和道,“你别看她年纪小,她该会的都会了。”
陆明远仔细掂量那一句“该会的都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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