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地玻璃窗外面,一架庞大的波音757正拔地而起。
呼啸声覆盖了一切。
机场大厅里的人声鼎沸。
所有琐碎的声浪交汇成波浪,一层一层地扑打过来。
我的耳朵里有轰鸣声。
听力下降的第一条重要特征是,常常感觉到耳鸣。
我已经开始偶尔会听不清楚别人声音不是太大的语言。
我会重复询问,你说什么。
你刚才说了什么。
那个男子在脑出血之前有三天的时间失去了听力。
他给别人打电话,只能对别人说话,却听不到别人的回应。
他感觉恐惧,一个人留在这突如其来的寂静之中。
我的症状还是轻微的。
但我知道这是他给我的。
如果年岁渐老,他的基因会在我的血液里凸显得更明确无疑。
他所有的疾病都会给我。
皮肤敏感,偏执,无法被满足的激情,冒险,对感情的野心与禁忌。
以及某种失聪。
我站在台子上,伸直手臂,无辜地看着那长型的检查器在外套上重复滑动。
它再次对我的银镯发出尖利的警报。
良生(3)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我看到自己又走上那条白漆斑驳的走廊。
大雨还在下。
南方的春天,雨水充沛,整日整夜,无法休止。
走廊尽头的窗,映出透露微弱亮光的深蓝天空。
有哗哗的水声。
水声包裹着走廊,通向尽头遥不可及。
雨水剧烈地敲打在墙壁上。
我逐渐确定清楚自己的位置,穿越走廊的拐角。
手抚摸过流淌着雨水光影的墙壁,手指间留下潮湿的粉尘微粒。
空气中有灰尘和消毒水的气味。
一切都非常清晰。
我知道我会看到那张床。
他正在从床上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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