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又来了人,这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
女人的声音。
他被卖了。
还有女人敢去那块地?
如果是女人,应该好对付多了。
来者众多,先前吃够了亏,长教训,学会示弱低头了,收敛了杀意。
本以为会是面容臃肿,眼神中带着亵笑的女人,他已经摸到了木屑,刺破她的喉咙,看猩红的血碰升。
实在大大超乎意料之外,一瞬间的愕然。
面前的女郎娇俏妩媚,高高在上,眉宇间似笼罩着淡淡的愁云,看着像担心和心疼,并没有算计。
是担心?
担心,不可能,是忧虑自己买的货是残次的吧,想要再看得真切一些,就被冷呵斥了回来。
看不出来,妙容端正的女子也会做这样的事。
尊贵无双的公主,呵。
少年低垂了眸子,掩盖住眸光深处的寒意和凉薄,掠过她垂放在前的手。
她就是那双手的主人。
养尊处优的矜娇,难怪干净了。
“你怎么不喝药?”
她的声音温和绵软。
旁边放着黑乎乎的药汁,浓得发苦。
已经没有热气。
是放久了,他还没喝。
“不喝药,身上的伤不易好,郎中说你身上的伤很重,药不能落了不喝,这碗凉了,我叫人再给你端一碗热的来。”
少见的耳朵一动,漂亮的眼睛抬起来,里头的阴冷敛得干干净净,只残留不解的探看。
不懂楚凝的举动,她待他好,为什么待他好,是在耍什么花招?
角斗场里的人都不被人当作人。
血淋淋的训人鞭上还藏着刺,刺头浸烈酒,一鞭下去,连骨带肉掀起来。
疼得钻心刻骨,也不许人叫唤。
没有无缘无故待人好的。
可她真的端了碗热的药来,放下来见他不喝,怕他以为是碗里的汤药有毒呢,只说替他尝尝温热。
既然她都喝了,没毒的。
这药与角斗场给的药不同,闻着味道就能辨出几道少见的药材味,很是珍贵。
拿着木屑充当兵器的那只手并没有松,但也乖乖喝了药,像猫儿一样,纤长的睫毛微颤。
好乖。
见他将药喝净,楚凝舒展了眉眼。
“你身子还弱,郎中说暂且只能用些粥食,这是用燕窝炖的虾粥,滋养身体再好不过,吃一些。”
“我先替你尝尝,不怎么甜,盐也是够的。”
话这么说,实在叫他安心,做样子在试毒,证明食物没有掺东西。
楚凝吃后,他也吃了。
待吃了之后,瞧着吃干净的精致碗勺,忽想过,刚刚,他和她用了同一柄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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