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兴二十一年,三月初五夜。
春寒正料峭,宫墙檐上结着层白霜,渗人的冷意随风潜入人衣袍。
谢几辰再一次入宫,李阜仰面躺在榻上低声开口唤他:“爱卿过来吧。”
谢几辰恭敬上前跪到床边,在此侍疾的贺贵妃察言观色,自觉退到一旁。
短短一周李阜都快瘦得脱了形,五十余岁就已经老态尽显,他拉着谢几辰的手,用劲很大。
谢几辰顺着他低下头,李阜咳了咳才感慨道:“几辰,你是跟着朕一路过来的。”
“从陛下将臣自昭西调回汴京,已有十八年了。”
谢几辰目露怀念,又自责道:“可惜微臣功绩寥寥,这些年实在辜负圣上抬爱。”
“十八年啊……”
李阜叹道,“以后启周还要辛苦你了。”
“朕这突然一病,恐怕兵动。”
李阜迟缓地接着说:“最好先把罗访岳唤来。”
谢几辰顿首会意,太子党虽然式微,但孟棠时却在漠北,李阜不可不防。
夷东域守罗访岳离汴京最近,也算是李阜的亲信。
李阜拉着他不放,手里悄悄递过来一枚贴身玉佩,“朕最信任的还是你,”
他脸色苍白,艰难的叹了口气:“几个皇子都还不成气候。”
谢几辰想劝他宽心,刚开口:“太……”
李阜手上突然用力,谢几辰便将话咽了下去。
他又开始沉思出神,谢几辰垂眼等待了半晌,李阜却猛地剧烈咳嗽起来,一时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手也松了,恐怕是不成了,谢几辰悲痛急呼陛下。
李阜大口换着气,含糊道:“口……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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