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森一双细小的三角眼里写满了迷惑。
十分钟后,办公室里飘荡着细细嘤嘤的哭声。
一串细细的、枯黄的、叶子几乎掉光的纽扣藤,挂在台灯上微微摇摆,一根闪着寒光的黑色钢笔漫不经心地挑起它的尾端,另一段握在男人修长的指间。
吊兰精哭得嗓音沙哑。
它真的受不了啦!
本是自然生长的千叶吊兰,趁着大佬洗澡的时候,暗搓搓蹭了一点阳炎之气,修为飞升有了灵识,这就飘了,见一个不认得的女孩在自己的地盘洗澡,竟欺生起来,谁知道惹了大佬的老婆。
是它占了便宜还卖乖,打一顿也就认了。
可是大佬也不打它,就派人把它送到一个破房子里,缠在一楼的防盗窗户上。
那里有个怨鬼,老是上上下下地乱蹿,每冲上去一次,黑乎乎的煞气就冲击它一回。
植物精怪,对怨气非常敏感。
一连冲了两次,它的叶片都快掉光了!
盛君殊漆黑的眸看着它,温声问:“你跟太太说什么了?”
桌上的玻璃杯里装了半杯水。
吊兰尾巴摆动,一串歪歪扭扭字现在桌上。
“呜呜呜,我还不会说话啊——”
盛君殊掌心压在那水渍上,轻轻一抹,便把所有痕迹蹭掉了。
他接过张森递过来的一个小花盆,放在桌上。
吊兰精听到响动,昂起头来。
威逼不过,改利诱了是吗?千叶吊兰哭着甩尾巴,却眼巴巴地看着那小花盆,还有里面肥沃疏松的褐色土壤。
它真身已让盛君殊毁去,做梦都想再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呜呜呜呜……”
……小花盆啊。
“——你这都不明白吗?”
尾巴极其愤怒地一甩,盛君殊皱眉向后一闪,仍然有几滴水挂在他浓而黑的眉宇上。
他的睫毛颤了颤,缓慢地张开,露出一双玉珠样的,纯粹而稍显疑惑的眼瞳。
“大屋子里,一个人。”
“她只是害怕。”
“为什么没人陪陪她?”
“……”
盛君殊看着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三行字迹,似乎出了神。
防盗门敞开着,走廊里脚步声朦胧。
“哎。”
幺鸡探身,“叫你呢。”
依旧是那间小而旧的,不透气的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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