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潜一进去,正赶上大家骂累了,南信又没开口,正是难得的一片祥和清净。
这可就与卫潜的本意背道而驰了,没人交流如何能学到知识?如何能增长见识?于是卫潜率先开口道:“诸君何时开骂?吾甚急。”
就在他旁边的南信闻言一口茶水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
这叫什么事儿?还“吾甚急”
,你特么急个什么玩意儿?说完这么一句,卫潜就喜滋滋地等着人家骂,不想骂坛却一片死寂,仿佛大家眨眼之间都离开了。
卫潜等了好一会儿,居然还是没有人出声,他疑惑地看向南信,问:“这个是不是坏了?怎么没声?”
南信黑着脸沉声道:“没坏!”
卫潜便想,既然没坏,那一定是大家骂累了,暂时休养去了。
于是他又等了一阵,又问了一遍。
这回倒是有声音了,不过是一片唏嘘叹气之声,过了许久,才总算有人说:“年轻人火气怎么这么重呢。”
“呃,诸君若是骂兰嗣音骂累了,大可以来骂我。
我虽是无名小卒,却是真心想被诸位骂个痛快,请诸位骂我!”
卫潜道。
许久,传音螺里只传来“呵呵”
一声,还是卫潜身边的南信发出来的。
卫潜这时才笑眯眯地说:“见诸君如此平和,我心甚慰。
其实我来这里,是想跟诸位分享一句话,其实骂人的最高境界是沉默。
所谓沉默是金,言语是银,总是无声胜有声的。”
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完,骂坛里原本沉默的大多数竟又蠢蠢欲动,什么“浮浪破落户”
、“狂寇”
、“顽囚”
尔尔尽数骂出来了。
卫潜好不容易才逮着机会插一句嘴:“诸位可曾听过一句话,圣人有言,仰天而唾,唾不至天,而堕其面;逆风扬尘,尘不至彼,还飞其身。
这句话的意思是骂别人自己得不到任何好处,反倒是脏了自己的嘴脸……”
“你可闭嘴吧!
哪里来的帮闲的酸秀才,叽里呱啦,忒烦人!”
卫潜正想问“帮闲”
是什么意思,南信却一把抢过了他的传音螺,往地上一砸,面色如同锅底,盯着他看了半晌,一双手抖得厉害,在动手打人的边缘蹦了大半天的迪,终于是怒不可遏地砸门出去了。
卫潜松了口气,误打误撞好歹送走了这尊阎王爷,他赶紧去看地上的小金蕊,将他抱到榻上,这时鞭伤又裂开了,血不停地渗出来。
卫潜抽了一口气,在屋里四处找可拿来包扎的布帛和药膏。
他无意间挪动了朱红木架上的一方砚台,无意间发现了不对劲——这架子似乎是可以推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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