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硬邦邦的,但那几位卫士面面相觑,竟有退缩之意。
而满朝文武这会儿也已经回过神来,纷纷出言相劝,总算是没有让那几位官员当堂被剥了官服顶戴。
李定宸这一手出其不意,着实镇住了不少人。
于是早朝就这样虎头蛇尾的散了。
但李定宸还未来得及带人离开,王霄已经上前几步,拱手道,“陛下,臣请单独奏对。”
通常来说,早朝之后,若非有军国重事,朝臣们通常而言都不能面圣。
虽然落到眼下的情况来看,小皇帝还没有亲政,朝政皆决于王霄之手,但擅闯帝王寝宫也同样是重罪,只要李定宸躲回后宫,他也就没办法了。
王霄很清楚小皇帝不会愿意给朝臣们说情的机会,私下召见的可能性很低,索性当堂请求单独奏对。
如此皇帝反倒不能拒绝。
只是这单独奏对之事难免惹人非议,被视作谄事君上之流。
即便以王霄的地位,也不能完全杜绝——事实上,他自从当上首相以来,政事堂几乎每天都能够收到弹劾他的奏章,罪名更是五花八门,无所不包。
李定宸的脸色虽然不好,但到底没有拒绝,领着人去了谨身殿。
赐了座,上了茶水,李定宸见王霄不开口,也不着急,随手翻看着桌面上的奏折。
王霄见状,只能提起精神道,“陛下今日在朝堂之上的处置着实荒谬,若官员有罪,陛下当令其暂去其职,由御史台派人查核,依例行事。
此圣祖之训,以其礼敬天下读书人,不愿以刑加之之意。
陛下岂可轻易更改?”
“天下读书人要礼敬,难道朕就合该被人泼脏水?”
李定宸冷笑,“那折子中但有一句是真的,朕也不至于如此。”
“陛下德同尧舜,当纳谏如流,纵然稍有差错,亦乃一片公心,岂可因此获罪?”
王霄皱眉。
“朕既无错,为何要纳谏?”
李定宸寸步不让。
王霄抬起头来,李定宸几乎有他在直视自己之感,但这毕竟只是错觉,王霄的视线停在李定宸颌下,“虽则这些官员所奏之事乃是子虚乌有,但陛下暗中支持马球赛举办,却是无疑。
陛下万乘之主,当志在天下,岂可囿于这等微末小事?”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而后继续道,“圣心有犬马之意,百官会本具奏,实出众情,以劝谏陛下之意。
若因此降罪,今日之后,朝中何人尚敢直言!”
“放肆!”
李定宸气得浑身发抖,连说话都有些破音。
不愧是内阁首相,词句如刀锋,不与他争执那些微末之处,却是将这件事直接拔高,直斥他身为一国之君却将精力放在这些声色犬马之事上。
如此,朝臣上书劝谏便是理所应当。
他身为皇帝,连反驳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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