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就去?”
李定宸被她这种说风就是雨的作风惊呆了。
越罗点头,“这会儿就去。”
李定宸想了想,还是下了地,整理了一番自己身上的衣裳,又跟越罗亲近一会儿,才转身出去了。
虽然时节已是初夏,但夜风还是有些微凉。
李定宸在外头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回来时整个身子都有些凉,而且被风吹得头疼。
越罗闻言,只得命人煮了姜汤来给他灌下去,以免受风生病。
李定宸皱着脸喝完了一大碗姜汤,被辣得表情扭曲。
他将手里的碗往桌上一放,问越罗,“朕要这么站多久?之后又要怎么办?”
越罗道,“之后就只有等了,等什么时候永和宫的人开口叫你进去,事情就成了。”
李定宸闻言不由瞪眼,觉得这主意有那么几分不靠谱。
但越罗又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他想了想,还是将信将疑的应下了。
但还是忍不住对越罗调侃道,“亏得如今不是冬日,否则阿罗这主意,朕只怕受不了几日。”
“那也未必。”
越罗道,“冬日有冬日的好处。
陛下冻个几日,还可以用用苦肉计。
若是生了病,只怕江娘娘那里立刻就软和了。”
李定宸待要不信,然而仔细一回想,却悲哀的发现,自己从小到大身强体健,竟然至今都没有生过病!
不不不……好像是生过的。
那是在他登基之前,究竟是为什么生病已经不记得了,但印象中还有江太后将他抱在怀中,衣不解带的照顾的影像。
那时他已经是个能分出男女之别的孩子,有了“男子汉的自尊心”
,对母亲表现出的温柔总觉得十分别扭。
加上病好之后没多久父皇就一病不起,那段灰暗的记忆后来很少会去回想,竟然就这样渐渐淡忘了。
李定宸不由陷入怔忪之中。
他只埋怨江太后态度冷淡,对他一味苛责。
却没有想过,其实最初时,是他先选择了疏远她。
她又是经过了多长时间的小心斟酌,才确定了此刻这不近不远、不好不坏、不亲不疏的距离与关系呢?冰释前嫌入伏之后,天气便一日热过一日,又燥又闷,让人喘不过气来,稍动一动便是浑身的汗。
越罗有了身孕,不敢用冰,天气一热就搬到了园子里的绿竹水榭去住。
水榭建在湖上,有御河贯通两侧,水汽蒸腾,清风徐来。
屋子及内部所用家具又都是竹制,触之清凉。
李定宸顶着大太阳从外头回来,即便只是坐在车驾里,也热得浑身湿透。
一进屋,满身的汗水被河上的风一吹,遍体生凉。
他长出了一口气,接过越罗递来的干帕子擦了一下汗,才去后头换了衣裳。
出来时便见越罗跪坐在竹床上,面前的小几上摆着一副围棋,正左手执黑右手执白,自己跟自己下棋玩儿。
他看了一会儿,认出越罗摆的是前两日翻看过的棋谱,便将视线移到棋盘前的人身上。
因为是在室内,越罗的穿着自然随便了许多。
里头是藕荷色的抹胸襦裙,外头罩了一件鸭青色薄纱衫子,脚上是一双屋里穿的青缎软底鞋,整个人显得十分素净。
她的头发高高挽起来,露着脖子和两段藕节似的臂膀。
前一阵因为孕吐,也因为天热,吃不下什么东西,整个人瘦得伶仃可怜,如今过了那一段,胃口便立刻好了起来,饿得又快,一天要吃六七顿饭,还不算零嘴儿,饭量加起来比李定宸还大些。
这不,短短十几日功夫,便养得珠圆玉润,看上去气色好极了。
李定宸看得心动,走过去凑到她身边坐下,“阿罗若闲着无事,怎么不叫丫头们陪你耍?”
“也没什么好耍的,天热得很,身上没什么精神。”
越罗伸手推了他一下,“陛下坐到对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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