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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心里仿佛有一点难过,却又是从未有过的欢喜。
呆坐在小几前,此时此刻,她突然希望景澜快些回来,如从前那般为她梳拢头发。
但朦胧之中,她又好像有些不甘心,她们理应更为亲密一些才是,但究竟是怎样一种亲密法,她一时却难以说清。
独自纠结了一会,洛元秋伸手拔下那支玉簪,轻轻放回红绸上。
思绪难平,在她心底,仿佛有什么情感抑制不住涌出,如潮汐起伏,温柔地拍打着河岸。
她忽地转头看向窗外深沉的夜色此时分明是天寒地冻的时节,但她并未感受到寒意。
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抽枝生长,令她在这一刻仿若置身于草木葳蕤的盛春,心为之荡漾。
她无端想起那日曾在镜中所见的景象,微风吹落花雨缤纷,柔光之中,树下那人向她伸出手来。
她分明已经记不清那人的面容,但在过往的朝夕相处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铭刻于心,溶入骨血。
以至于在多年以后,仍让她念念不忘,甚至不顾一切万里寻觅,只为这一份执着多年的念想。
“我不是你的师妹。”
她好像有些明白景澜的意思了,她不仅仅想做自己的师妹。
若是换成沉盈与宛玥,她自付未必会如此相待。
洛元秋虽为师姐,垂范于师门,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在意二师妹,远胜于对其他师弟师妹们的关注。
而她也觉得她们之间应当更加亲密,但这世上还有比师姐妹更亲近的关系吗?
想到这里,她面上热潮褪去大半,心绪逐渐平静,一本正经地对着木盒思考起来。
所谓天地君亲师,不过修道之人从不将君王放在眼中,有甚者暗改四域之中所言的“道大,天大,地大,君大”
,将“君大”
更替为“法大”
,旨在不受凡俗国律所限,转而归向天地间本有的法则。
如此一来,她与景澜的关系并非父子亲缘,应当不在这个“亲”
之中,末尾的“师”
景澜却好像不怎么喜欢。
洛元秋苦思冥想,越想越烦躁,恨不得将景澜抓进来问个究竟,她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如此曲折难解?洛元秋猛然起身,大步走到珠帘边,刚要一把掀开帘子,却听见景澜道:“忌辰从简,烧柱香便是。
素斋用一次便够了,不必连着半月都上……”
她口气轻慢而讥讽地说道:“卢氏想要带她儿子一并来祭拜?当真是情深意重,可人都已经死了,做这些样子又有什么用呢?”
“直接回绝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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