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的心乱如麻。
就这样翻来覆去折腾到后半夜,实在是心里躁得慌,看睡榻上守夜的春祺正睡得香,她也就没叫醒对方,自己起身,借着月光摸索下地去桌旁倒了杯冷茶灌下。
冰凉的茶水滑过喉咙,她正待要挪回床上去,可走了两步脑中突然电光石火般窜出一个念头——
头天宫里那事,仿佛还是有哪里不太对!
从回来路上说起那事时秦照默认的态度中她可以笃定的确是那杯茶里被人做了手脚,但她仔细观察,排除了是柳皇后下手的嫌疑,后来就默认是秦绪……
可秦绪那天出现之后的种种表现也不合常理!
若真是他设的局想害她,即使为了免除嫌疑他自己不方便过早出现,也一定会叫人在暗中盯着她的行踪举动的,那他就应该知道她当时并没有和秦照一块儿,是分开单独走的,那么当时他追出来就该是为着人赃并获的。
而对于捉奸这样的戏码,当然是现场见证的人越多越好。
宫里可不缺人,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嫌,他甚至都该安排好别的后妃和宫人们出面的……
可当时偏就是他自己,又只带了几个刚好在御花园巡逻的御林军。
甚至在他看到山洞里的是她和秦照之后,脸上的表情除了愤怒,都没有阴谋被人看穿甚至计划被打破时的半点惊讶和心虚。
这……
可也不像是个深知内情之人该有的反应。
他甚至还整个失态,完全没有一个有备而来的做局之人的游刃有余的冷静。
所以,那事情也并不是他安排的?
可如果不是秦绪,那还能有谁?除了他母子二人,还有谁能在正阳宫里,柳皇后的眼皮子底下,使唤着柳皇后的心腹女官来做局的?
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突然在脑海里呼之欲出,一瞬间沈阅只觉得刚喝进去的那杯冷茶尽数化作冷汗从她脊背又透了出来。
是皇帝!
是他们高高在上的那位皇帝陛下!
所以秦照有口难言,只得选择了杀人灭口,然后息事宁人,因为他再是猖狂不忿,也不可能带着个宫女去当面指认皇帝做凶手的。
怪不得……怪不得他事后也什么都不说了。
可是竟然都引得皇帝亲自下场,使用这样下作龌龊的手段来破坏他们的婚事了,这整个局面就远比她以为中的都还更要凶险复杂了。
沈阅慢慢挪回床边,悄无声息的又重新躺回床帐里。
后半夜依旧是心事重重,几乎没怎么睡。
次日起床,冬禧过来伺候洗漱时看见她的脸色都直皱眉:“小姐是昨儿个夜里又没睡好吗?今日瞧着脸色都憔悴了呢?”
沈阅的确是没睡好,而且胡思乱想一晚上,这会儿脑袋里还乱糟糟的,觉得头重脚轻。
她转头往铜镜里看了眼自己的模样,刚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春祺就蹦蹦跳跳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打拜帖:“小姐醒啦?方才门房的人送来的,有文鸢郡主的,李家小姐少婉的,薛家小姐文舒的,说是一会儿过来拜访,找您玩呢。”
“今天?她们几个要一起来?”
沈阅脱口又确认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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