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壮汉吹了吹被挠伤的手,厉声呵道:“真是个疯婆子。”
然后连同那个矮个壮汉,两人一起将她钳出了茶肆。
高个壮汉拢着手对着行人大喊:“唉,这是哪家的妇人,快快领回去罢,再来这发疯,扰了我们的生意,那可就不美啦。”
瞧热闹的人,围了来,又散了去,却不见有人上前认领,那妇人被钳制着,身子不停挣扎,嘴里仍念着她那个赌鬼相公。
过了一会,两个壮汉将那妇人重重放下,不耐地一把推开。
那妇人歪歪倒倒落地,头在门框上蹭了下,倒像是有些清明了,突然变得怯怯的,不再喧哗,那模样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可怜巴巴地望着两个壮汉手中随时可能会砸下的棍子。
正在这时,姜月走了出去,她不顾各色的眼光,将那妇人从地上搀了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泥土,轻声哄道:“阿姑不怕,我们吃点心去,好不好。”
听见有吃的,那妇人便安静了,乖乖地跟着入了内堂。
壮汉见姜月穿戴气质皆是不凡,指不定是什么望门大族,不愿挑起事端,也就随了她去。
许是先前闹得很了,有些饿,那妇人一坐下,便一手捞了一块点心,齐齐往嘴里塞去,呛声直起。
姜月忙递给她一杯清茶,用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的残渣,顺便给她拍了拍背顺气,心里想的确是待会卫林来了这事该如何梳理。
说起来,姜月本没打算管这事,一来她人微言轻,再一个自打荣阳公主那事以后,姜月行事谨慎了许多,不想再惹祸上身。
那两个壮汉虽有些粗鲁,却也没伤到那个妇人,等她的家人把她接去了也就好了。
再到后来,见没人上前认领,那壮汉又似没了耐心,姜月这才走了出来。
这一幕凑巧落在闻讯急急赶来的青衫男子眼里,一时间他竟怔了怔,眼神有些飘忽。
青衫男子行色匆匆地走到姜月面前,拱手作揖道:“在下来迟,累姑娘照看我娘!”
青衫男子一进来,那妇人就凑了过去,还笑眯眯地递给他一块点心,像孩子分糖果似的。
姜月脸色有些难看地打量了他一眼,微怒道:“你娘这状况,怎可让她落了单?”
那妇人一听姜月的语气,又变回先前胆小的模样,躲在青衫男子身后,怯怯地望着她。
青衫男子拍了拍他娘的肩膀,又转头向姜月赔笑道:“姑娘教训得是,是在下的疏忽。”
这时门口出现了卫林的身影,姜月握了握那妇人的手,轻声跟她道了别,就径自出去了。
见她要走,青衫男子忙道:“不知姑娘家住何处,在下改天好登门拜谢!”
姜月没有回头,只向后摆了摆手便施施然向外走去,血色夕阳下她发丝轻扬,纱裙仙逸,留给那青衫男子一道清绝飒爽的背影。
直到那背影渐渐没入橙红的夕阳中,青衫男子还怔怔地站在原地,回不过神来,突然多了丝期待,又有些怅然若失。
青衫男子姓樊,名莒,北魏人,于多年前举家迁居西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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