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十安抬起头,瞪了他一眼,“磨快点。”
顾澈忙低头磨墨,又听他说:“无政府主义,就是去中心化,没人领导没人拿决策,说是群策群力,实际上就是散沙,单靠这一点,这互助社就行不通。”
“真是怪了,那你为何还要宣扬?”
顾澈把墨递了过去。
“我宣扬的不是互助社,是敢于办互助社的这群学生的精神。
你想,互助社本质上还是共产主义,俄国共产主义是成功了,可是共产主义究竟是什么,要怎么实施怎么运行,没人知道。
俄国有俄国的做法,中国不能一味照搬别国啊,路都是一步步摸索出来的。”
温十安文章写到了一半,拧眉盯着纸,似乎是有些卡顿,“再说了,哪有不失败光成功的道理,失败也是值得鼓励的。”
“十安说的在理。”
顾澈胳膊撑在桌上,一手托着下巴,看向温十安时怎么也藏不住眼里的笑,“对了,许多学生们为了响应新文化运动,都预备下乡,进工厂,给农民和工人做演讲,这还是跟着北京学的,我今晚要在夜校上课,待会就走,你早些睡,不用给我留门了。”
“嗯,好。”
温十安放下毛笔看着他,“我听人说,你们学校有个老师因为宣传马克思被批斗了,你注意安全,别叫人抓住把柄。”
“不会的,我们就是去做一些社会时事的演说,和工人们聊聊天,别担心。”
顾澈凑上去亲了亲他,道,“早些睡。”
“嗯。”
顾澈到达夜校时,已经有几位学生在门口等着了,互相鞠过躬后,其中一位道:“先生,今天过来几位圣约翰大学的学生,说是也想支持平民教育,我就带他们来了。”
“先生好。”
穿着校服的少年冲他鞠了躬,介绍说,“我叫刘晓,这些都是圣约翰的同学。”
几位学生跟着他鞠躬,一一向顾澈介绍。
顾澈微怔,觉得刘晓这个名字格外耳熟,再一看这张脸,霎时笑道:“是你啊。”
刘晓扬起个笑,道:“先生还记得我。”
“上海去北京的火车上,见过你一面,当时你说要去北大听讲座,对吧。”
顾澈回忆道。
“先生好记性。
我们听说南京也在宣扬平民教育,又是您在这,就想来看看有没有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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