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东笙一夜没睡好,正是肝火旺的时候,烦躁地掀起帘子,不耐烦地道:“怎么了?”
来人是东宫的内侍,正苦着一张脸,斟酌着如何开口,支吾了半晌,将将赶在东笙发火前急忙道:“殿下,李家小姐正在神武门前……说是一定要见殿下。”
东笙匪夷所思道:“谁?”
“李大人的孙女……李明英小姐,说是不见着殿下就要死在神武门前,拉都拉不走。”
东笙:“……”
东笙头疼地想,这怪事年年有,今年极其多——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太子车驾来到神武门前的时候,那儿正被围观的人和守卫里三层外层地堵了个严实,议论得热火朝天。
“太子驾到——”
众人一听见这声,顿时不约而同地朝后看去,并且纷纷投去一种奇异的目光,然后默默地让出了一条路供车驾通过。
这人墙一让开,东笙便听见了从最里面传来的吵闹声。
一个尖利的女声高亢地喊道:“李氏明英,有冤要申!”
东笙靠在车内,叹了口气,实在是不想去理这糟心事,可奈何人家既然都点名道姓了,他总也不能全然不睬,便硬着头皮掀开前方的门帘,朝外头看了看。
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色纱衣的白净姑娘正跪在他的马车前,看着模样倒还算眉清目秀,身上的饰物装扮也金贵得很,一看就知道富贵人家出身的。
不过他来之前估计是有过一些拉扯,姑娘的发髻有些乱,脖子上还有几道红痕。
东笙冷笑一声,道:“你有何冤要申?咆哮于皇宫前,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这几天李崇文恰好在京郊公干,家中无人主事,来劝的也不过是一些家仆,说的话在大小姐耳里多半是没有一点分量的。
此时李家家扑齐齐在东笙面前跪成一片,连连磕头求恕罪。
而李明英却是个心比天大的,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给东笙顿首一礼,朗朗道:“殿下,明英自认虽不算王侯将相之后,但也是朝廷重臣、官宦大家之后嗣,习过诗书礼义、遍读百家,自小随母亲苦练琴棋书画,相貌虽不算倾国倾城、但也端端正正,论门长跪思过“宣太医,快宣太医!”
东笙愣是想不到,那李明英竟然会真的自戕,一把拽开车帘:“掉头,回去!”
此事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看着挺正常的一姑娘,怎么尽做些惊天地骇鬼神的事来。
太子的车驾在神武门通往内宫大门的直道上转了半个圈,又折了回去。
他急忙赶回到神武门,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见李家的一众家仆都聚作一小团,还有一个身披甲冑的守卫,正手足无措地扶着一个血淋淋的人。
东笙撩开帘子从车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看,顿时心底一凉。
——这已不可能救得活了。
那守卫一手捂在她的脖子上,可惜血像是大河决堤一般,争先恐后地往外涌,李明英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颈部受伤的人东笙见过不少,若是还有意识,那就多半还救得回来,不说能坐起来,起码还得能抽搐几下,可这人如今已经一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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