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薛公公也不是省油之灯,吕太后什么都没试探出来,她眼底闪过一抹愠怒,正还想问,谁知薛公公又说,“太后娘娘,奴才这一回过来,还有件事,得跟您确认一下。”
“什么事?”
吕太后挑眉,太子也诧异着。
只见薛公公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册来,递给吕太后,“太后娘娘,前日陌王让老奴重新清点宫中太监,每个宫中那些个死伤的,请假的,出宫还乡的,全都清点出来,记录在案,现当差的也都重新纪录在这里,需要每个宫的主子确定后,签个字。”
吕太后静默地翻看乾坤宫名册,动作极慢,半晌都没开口,孤啸然不自觉朝一旁的林公公看去,见林公公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他忐忑的心才安下来。
陈公公是皇奶奶宫中的太监,从劫持案事发至今就一直没找到人,幸好林公公有先见之明,伪造谎报了乾坤宫的名册,否则,这一查下来,怕是要露馅的!
半晌,吕太后才将名册递给林公公,“老林子,你瞧瞧,是不是对的。”
林公公双手接过来,很谨慎地看了一遍,关于陈公公的纪录,已经被他修改为三年前告老还乡,有新太监顶替其位置。
确认之后,林公公才将名册交还太后,“禀主子,没错。”
吕太后也没有马上签下名字,而是慵懒懒地朝薛公公看去,问道,“陌王这是做什么呢?一身本事不去为皇帝分担解忧,倒是管起后宫的事情来了?”
“太后娘娘,陌王这不是奉命办案嘛。”
薛公公笑道。
“怎么,真就确定刺客是宫里的人了?有证据吗?皇帝知道吗?”
吕太后不悦质问道。
“太后娘娘,奴才听令办事,哪里知晓那么多,再过几个时辰,陌王就过来了,您亲自问他不就是了。”
薛公公很聪明地回答。
“那成,你这东西哀家也先留着了,等哀家问清楚了,再签不迟。”
吕太后为难道。
薛公公眼底掠过一抹不耐烦,可态度依旧恭敬,“太后娘娘,你这不是为难老奴嘛,老奴也是奉命办事,陌王还在皇上那等着呢。”
一听“皇上”
二字,吕太后便惊了,难不成真是皇帝知道了,这是皇帝授意的?“皇奶奶,你就签了吧,陌皇叔也是奉命行事。”
孤啸然这才开口,给吕太后台阶下。
吕太后瞥了薛公公一眼,终是勉强签了一个“吕”
字,陌王如果是在皇帝那等着,她确实不好为难。
薛公公一走,吕太后便厉声质问,“林公公,让你找了那么多日,人呢?”
林公公吓得连忙下跪,“主子,再宽限奴才几日,就算人死了,奴才都把尸体挖出来!”
太后懒得理睬他,看向孤啸然,“陌王这是什么意思!”
“皇奶奶,前些日子陌王就让薛公公这么干了,北宫冥和容静都说刺客是个太监,陌皇叔这么查也是正常的。”
孤啸然连忙安慰。
“那今晚上这晚宴呢?”
吕太后又问,她总觉得怪怪的,却又找不出自己身上的漏洞。
这下子,孤啸然也不敢劝了,连忙道,“孙儿再去探一探消息。”
说着,正想溜之大吉,吕太后却厉声,“你去把乐安叫过俩,让她晚上一起过来用膳。
告诉她,不来的话,哀家就把她嫁到南诏去!”
吕太后真心是气急了,就连林公公也不敢多说,瞧瞧地退下去。
吕太后长长叹了口气,一脸复杂,渐渐坐立不安起来。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其实很多人也都坐立不安着。
宫外,北宫冥在顾逸府上,两人坐在客堂外头的台阶上,一个小官员,一个大太子,却都席地而坐,双手支着在下巴上,望着西落的太阳。
明日,明日就知道结果了,东靖皇帝现在应该是考虑清楚了吧。
而容家,容静和小默默坐在花雨阁高高的屋顶上,一样在看日落,这三天,容静都没有收到孤夜白的消息,眼看明日就是北宫冥入宫的日子了,她也替北宫冥着急呀。
正文160家宴哭戏初秋时节,过了下午,天便黑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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