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岩站在石阶上低头看他,问道,“你既然想与沈来宝为友,为何到了这里,却又将他拒之门外。”
盘子心中顿生厌恶,抬头说道,“外孙没有忘记,两年前你也这么说过,说我可以与谁玩乐。
可当我与他们交好,不过是被人骂了一句奸臣之后,您就将他们全家发配边疆。
外孙哪里敢再交朋友,别人与我交友,是要拿命相交的。”
即便被外孙当面指责,潘岩也眸光不变,神情更无半分变化,“他们既要和你为友,就该顾及你的感受,明知你最在意我的身份,他们却偏偏还要拆穿,这种朋友,不交也罢。”
“君子相待应交出诚心,况且……”
盘子偏头,“他们说得也没错。”
潘岩说道,“世上哪里有奸臣忠臣之分,不过是立场不同。
你觉得猛虎可恨,可老虎也要填饱肚子,你在它眼中不过是一块肉,它要吃你,也没过错。
就如那抓人要赎金的山贼,也是为了温饱劫财。”
“那为什么官府还要抓贼?”
“因为这是官府要做的事。”
盘子顿时冷笑,“外孙说不过您,您的诡辩术,本就无人能敌。”
潘岩面色终于沉冷,一会才道,“刚才沈来宝说要去马场喂马,你也一起去,一定要去。”
“不去。”
“既然给你新找的玩伴无用,那就是不需要了。”
暗含的威胁让盘子一愣,盯着他,潘岩也直盯着自己的外孙,眼神冷厉,终于是冷得盘子再次偏头避开,“如果您觉得外孙形影单只,非得有个玩伴不可。
那外孙听您的,可是如果他们做了什么错事,外孙恳求您,不要插手。
他们真的对我不好,我自会跟他们割席断交。”
潘岩点头说道,“好。”
盘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会沈来宝才回到家里,他走几步就往后头看去,看那大门紧闭的潘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潘岩在那,所以总感觉脖子凉飕飕的,怕今日起,他老爹就要寝食难安了。
此时搬家肯定不行,他隐约觉得潘岩是冲自己来的,就是不知道是好是坏。
隔壁花家倒是安静,毕竟不知道是谁来了这。
未时过半,外出了五日办事的花平生归来,从马车下来,立刻就看见斜对面换了新邻居。
他刚看片刻,就见潘家大门打开,一个神情紧绷眉目自带凌厉之色的老者从朱门走出。
花平生顿时愣神,已然认出那人是谁。
巷子宽敞,但有人伫立一处直盯而来,素来警惕的潘岩已经发现了。
他抬眼往那看去,只见是个三十余岁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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