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看得明白,你倒看不明白了?”
他站了起来,语气带了些讥诮:“你后悔了?”
当初是你看不上,只愿报恩,如今做出这么一派忠贞的样子,又是演给谁看呢?
倒还不如貌美多才识时务的云探花,至少踏踏实实给了义姐一个家庭,给了个可爱孩子。
想起吉祥儿,他从前对云探花的那点不满也消散了些,从前觉得唯唯诺诺的云探花配不上长公主,但长公主取中了,也就随她了。
如今看到吉祥儿颇有心气,罢了,勉勉强强过得去吧。
他冷眼看着下边匍匐跪着的人,昔日青衣军师,俾睨天下,心高气傲,原来不过是失去了又后悔的庸人罢了。
定襄长公主求不得,便干脆放下,斩断情丝,转头嫁人,不曾再有一丝牵绊,这才是干脆利落的豁达人。
章琰低头:“臣不悔。”
那些少年时不知天高地厚的气盛,都过去了,如今他心如古井。
姬冰原凝视了他一会儿:“往事不可追,朕知道你来军机处的意思。
你是发现吉祥儿并非从前认为的废物,担心朕要对他下手,索性到朕身边做朕的刀子,也好将来照应……”
他语气带了些森然:“这些日子朕把你要到军机处,这传说朕斩了昭信侯羽翼,只等着捧杀的流言蜚语不少。”
他忽然却又笑了:“但小吉祥儿天天听曲玩乐,心无挂碍,全无嫌隙。”
“他不疑朕,朕也不疑他。”
“你只管住在昭信侯府——朕就是要让朝堂上下都知道,朕不疑他。”
章琰什么话都不再说,而是恭恭敬敬磕了个头,退下去了。
姬冰原往身后靠了靠,龙椅太深,坐在上头,总是四面不靠,便是宫里精心制作了软袱靠枕,仍然并不舒适,他原本精于弓马,久坐保持端肃仪态原本也是皇家自幼刻在骨子里头的,但这些天,他确实有些累了。
总算完成一桩事,他想起吉祥儿,转头问道:“这些日子忙,似乎好些日子没看上书房那边送来的功课了,看时辰这会子也该收了这月的策论作吧?让人送来朕看看,有长进了些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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