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在寒风中站立许久,体内涌起的邪崇却丝毫没有被压制下去,反而如藤蔓疯长。
他将赵渊从木桶中抱上来的时候,他跳动的脉搏、湿热的体温、还有他身上传来的那种淡淡的芬芳,都变成了一种必须要用尽全力才能勉强抵抗的诱惑。
谢太初面色如常,为他着好衣物,把他抱入收拾好的内寝室炕上。
炕被他烧得火热,暖和得很。
铺了一层软绵绵的褥子,是进宝斋上次留下来的。
“殿下的院子里都是血腥味,今夜便在此处安寝。”
他对赵渊说。
“真人呢?”
“殿下受了惊,今夜我便在外间。
若有事,殿下同我说,我立即进来。”
谢太初道,“……殿下若不愿,也容这事态轻松两份,我夜里再回自己的住所。”
他走出去时,赵渊突然开口:“我……我在河心岛时盛怒,说了些过分冲动的话。
真人见谅。”
“殿下无需介怀。”
“你虽走无情道,可对乡亲们还是竭力关心。
今日又救村落妇孺,还救了我。
不止如此,黄河北岸战场击杀鞑靼首领定战局,你已拼尽全力。
我又有什么资格质疑你。”
“殿下在京城中长大……民生如此,一时难以接受也是常态。
殿下不用因此愧疚,甚至道歉。”
“真人误会了。”
赵渊抬头看他,“我只是在想……之前的我多么天真,以为读了几本圣贤书,便知天下。
又自艾自怜,认为自己在京城那般优渥生活算作苦日子。
殊不知天下并非黑白分明,百姓之苦远超想像。”
他真的没有愧疚。
眼神坦荡,面容平静,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惶恐不安。
谢太初一时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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