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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躺着的人似活了,缓缓坐起身,耷拉的睫羽垂在苍白皮肤上,洒下一片窥不见其神情的阴影。
顾蕴光将地上的药都仔细地拾起来,然后抬起头盯着眼前的宋观前。
烛光落在深邃冷傲的脸上,斑驳跳跃的明暗细光与眼底,半痴半癫的神情交错出诡谲t感。
“宋观前,多备些药,我去见她。”
宋观前蹙眉看他冷静又疯狂的神情,似比之前更甚了。
往后微侧一步,弯腰行礼:“臣遵旨。”
天还没亮,顾蕴光将连夜朝中将事宜处理完后,没有丝毫停留地出了皇城。
……
远在南州的长白村中,晨起时分雾气朦胧蔼蔼,天边一轮明月还未曾坠落,东边山头赤红金乌已然缓缓露出半边容,雾气渐退。
不知是翻春难眠,这几日的师知苎总是很早便已经醒了。
许是昨夜难得做了一夜旧梦,她辗转反侧皆是不安,切菜时还心绪不宁地将手指弄伤。
沉商见状拿出干净的帕子,递过去:“阿娘,昨夜是歇息晚了吗?今日你怎的精神恍惚?”
师知苎蹲下,抚摸懂事小少年的头,清丽的脸上浮起一丝牵强的笑:“无碍,只是想到下晌你夫子要来,可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沉商捧着她的手,眼含愧色:“劳烦阿娘忧心了。”
镇上文采斐然的老师傅亲自开堂授课一日,但凡符合年龄的学子皆可去听堂,因而今日沉商要与春晓上镇去。
送完沉商上马车,师知苎回了院子。
她坐在院中纳鞋底,不慎又被针刺中,越发心绪不宁。
时至下午,沉商还未曾回来,晾晒在院子中的衣裳也已干了。
她将衣裳取下,折身放进屋内。
观外间日头正好,她又将被褥棉絮抱出去,想晾在院中。
突然紧闭的院门被人猛然踹开,一群面容严肃的人蜂拥而至,霎时将窄小的院子堵得严实。
师知苎看着这些人,手上的木盆掉落,险些跌在地上,颤着眼睫盯着这些人,厉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何故私闯民宅!”
从人群中缓步行进一位容貌漂亮的男人。
他与院中的师知苎对视须臾,头微倾,莞尔做礼:“师三小姐。”
是张陌生的脸,并非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人寻来了。
但也相差不大,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
师知苎警惕的往后退:“你是谁?”
“我们前些时日还见过的,也许你忘记了。”
沈意奴睨过一眼,并不打算浪费时间,“与我走一趟罢。”
师知苎转身想跑,但肩膀被什么击中,眼前一黑便失去意识。
沈意奴觑着昏迷的女人,将手中的折扇上下抛掷,正欲要吩咐将师知苎弄走,眼神突然顿住。
他侧过头,目光定定地看着一旁的矮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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